青瓦房,小竹园,是我从小熟悉的农村民居印象。上世纪80年代前,无论是用泥土夯筑起来的墙壁,或是用木料穿斗起来的板壁,房顶上都盖着小青瓦。80年代后,农村房屋修建渐渐是砖混结构的墙体,但房顶上仍然是盖小青瓦。新世纪开始,砖混结构的墙体贴了瓷砖,房顶盖的是方形大红瓦。
我在乡下老家的房屋,是父母在上世纪90年代初修建的。当时把原来的土墙壁房统统掀倒,在原地基上修建了砖混结构的两间一楼一底的平房,旁边修的两间(用作做饭)的偏房,才是盖的旧房上拆下的小青瓦。十几年前由于平房漏雨,就加了房顶盖上方形大红瓦,而偏房仍然是盖着的小青瓦。
小青瓦房屋,由于日晒雨淋,每隔几年要翻一次,把烂了的换掉。当妹妹弟弟都另立家门后,不想让父母太累再养牲畜,就拆掉了原来的猪牛圈。在拆时就把猪牛圈上的小青瓦堆放在屋檐下,并用塑料篷布遮盖保管着的,早有准备每次翻盖偏房时作补充。偏房已翻盖过好几次,剩下的旧瓦也不多了。
今年春节临上班走时,我给母亲说,我找了人隔几天来把房子翻了,钱我回来付。隔了十几天的一个周末,我回老家一看没有翻,我问其原因是弟弟说干脆掀了盖大红瓦,免得隔几年又要翻。我知道弟弟心情是好的,临走时又对母亲说,还是要翻,把剩下的瓦全部用上去,并又找了翻房的“小师傅”。
其实,弟弟不完全明白我的心思,翻盖房屋不仅是因为春雨季节到来,怕房屋漏雨,年迈的母亲要用盆啊桶的去接,让母亲着急不省心。而是继续用小青瓦翻盖房屋,不但能防漏,还能保持房屋的原貌。因为,小青瓦房陪伴了我的成长,是我心里永远也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。
小青瓦房,是我从小看惯了的厚重色彩。记得小时候的清晨,我牵着牛在房后田埂上放牧,父亲在自留地里挖地种菜。我看见从小青瓦房升起的袅袅炊烟,就知道母亲在家做早饭了。隔不了多久,就会传来母亲在房屋边,叫我和父亲回来吃饭的呼喊。
小青瓦房,是我从小住惯了的乐融温馨。记得小时候的夜晚,吃过晚饭后,我们姊妹几个,在小桌子上围在一盏煤油灯下,看连环画,做作业。父亲(当时任大队会计),在大桌子的煤油灯下,噼里啪啦打着算盘,计算着全大队的账务。母亲在屋里砍着猪草。
小青瓦,是我从小熟知了的制作工艺。记得渐渐长大时,总爱去屋后泥堂,看泥瓦匠人工挖泥、用牛踩泥、切泥上桶、晾晒泥桶,干桶拍瓦,泥瓦装窑、点火焙烧、闭火冷却,最后取瓦出窑。看了做瓦和烧瓦的全过程,才知道一匹小青瓦来之不易。
记得一个夏季的雨天,我睡在木板楼的地铺上,房顶上的小青瓦举手可触。瓦缝里串进一丝丝凉风,让我感觉心旷神怡。瓦沟里汩汩流淌的雨水声,让我感受了家的宁静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声音都是那么的悦耳动听,都是一种惬意的享受。
我屈指算过,父母一生新建、续建和改建房屋(包括建猪牛圈舍),从土木结构到砖混结构,有七、八次之多,房顶都是盖的小青瓦。我在小青瓦房里长大成人,从小青瓦房里走向社会。当我再回到小青瓦房时,小青瓦房只剩下一间偏房了。小青瓦偏房虽在,父亲却早已走了。
每次回到乡下老家,站在(原是猪牛圈拆后)铺成水泥地的院坝里,看着偏房一面水那凹凸有致的小青瓦,好象那瓦沟里有一汩汩雨水,直滴我的心里,讲诉着父母一生的辛劳。看着那叠叠起伏的小青瓦,又好象那伏瓦上有一束束阳光,直映我的心灵,诉说着家历经一路的沧桑。
又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回去了,前几天我打电话回去问,母亲说早翻了,我心里才象放下了一件大事,是那样的踏实和欣慰。清明假期快到了,我肯定是要回去的,回去给父亲扫墓,回去看望母亲,回去看看才翻盖了的青瓦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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